大峰
  • 本栏最新文章
大峰
  • 本栏推荐文章
当前位置: 主页 > 兄弟善堂 >

从宗教仪式看新加坡潮人善堂信仰的文化内涵(3)

时间:2011-11-13 作者:李志贤 来源:未知 Tag:点击:

同德善堂念心社郑春发父子也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郑春发先生在逝世之前的三十余年间,通过自己所领导的同德善堂念心社,先后在新加坡和中国的祖籍地做了大量的慈善和福利工作,他逝世后,哲嗣郑拱汉继承了父亲的慈善事业,全力投入善堂服务社群的工作,带领弟妹完成父亲的遗愿,捐资建造一所洗肾中心。当时的新加坡社会发展部长阿都拉先生便表扬郑拱汉先生和弟妹兼承家庭训导,热心公益,服务社区,形成一种传统的家庭价值观。该善堂所在地摩绵区的公民咨询委员会也颁送 纪念牌以褒扬郑老。同德善堂也铸造郑春发铜像及其史略,置于安老院入门正中处,以扬仁风,作为后人楷模。由此可见,郑拱汉及其弟妹虽是为了实现父亲遗愿而慷概捐助和积极参与善堂的慈善工作,但也藉此发扬其父生前慈悲行善,无私奉献的精神,令父亲在慈善事业上和善堂组织里名留青史,尽了为人子女光宗耀祖的本分和孝道。

6. 地缘性凝聚力与方言群认同
作为一个源自潮汕地区,以潮人为主要成员的民间组织,善堂的宗教仪式和祭祀活动,自然也依据潮人的习俗特色来办理,诵经乩示皆用潮语,堂员间的沟通语言主要还是自己的家乡话,信众们表现了很强的方言族群认同和地缘性的凝聚力。正由于具有这种地缘关系,善堂的以通过它对会员所提供的各种慈善与宗教活动,在潮人社会中负起了实质的族群联谊功能,以及由此功能所建立的人脉和商业网络。这一点和其他华人会馆和社团组织的成立背景与功能是相似的。所不同的是,善堂的民间信仰和宗教活动还在潮人社群中构成一种神缘关系,益发巩固了原有的地缘关系和族群的凝聚力。

五、余论:慈善事业与文化传承
潮人善堂现代角色的二元化,可以说,拥有八十余历史的新加坡潮人善堂有其辉煌的发展历程,并在现代社会中找到一个强有力的新的立足点,这是因为它能够在社会变迁下迅速和及时自我更新,在慈善与救济功能方面注入新元素,融入社区,从而继续作为一项重要的社会资源。

但是,在瞬息万变的现代社会的冲击下,潮人善堂要确保有灿烂的将来,却仍然一项严峻挑战,单靠提供先进的慈善与救济服务是不足应变的。善堂信仰作为潮人文化一部分,还必须有效地传承发扬其丰富文化内涵,才能延续其作为潮人独特的组织、信仰和文化的生命力。我们至少可以从以下几种现象来观察这一点的关键性。

首先,随着新加坡年轻一代日渐西化,意识形态、价值观念和宗教信仰取向明显改变。今天大多数年轻人不谙潮州方言,中文程度每况愈下,更是无法听和看得懂做功德时所唱诵的经文,对仪式的精神意义自然难以了解和认同,他们视这些仪式为迷信,有些还认为他们都是因为后人要“风光”和“面子”而举行的。善堂必须有效地展现其宗教活动中的各种文化内涵,改变年轻一代将善堂的宗教活动完全视为迷信的观念,进而继续保留这些宗教仪式和传文化,否则,善堂在招募年轻堂员和新陈代谢的过程中势必遭遇一定的阻力。事实上,许多善堂已面临这个问题,即使将来善堂的领导层后继有人,然领导层年轻化后,也势必会导致它的活动失去传统的文化色彩与人文价值。

其次。善堂慈善事业的推广,除了取决于慈善和善良的心地和无私的献身精神外,文化认同所带来的族群凝聚力也挥了很大的促进作用。可是,今天资讯科技的发展一日千里,人才的流动,社会经济体制和结构的变化更趋急遽,在知识型经济的主导下和全球化的汹涌浪潮中,“新加坡人”的身份认同,以至“地球村”的概念日益巩固,反之,潮人的地缘、神缘的维系力相对被削弱。在这种请况下,善堂堂员和信众如何重新整合以再创造强有力的归属感和凝聚力?如何重新探讨本身和所处的“多元民族国家”与“潮州方言社群”的互动关系而在两者间寻找一个平衡点?如何加强与其他“社会利益团体”或“社会力量”的相互作用以融入整体社会体系之中?笔者认为,单靠提供更现代化和多元化的福利工作和社区服务并不足以长期有效地维持堂员对善堂的归属感和公众人士对善堂的重视,唯有加强对传统文化的认同,善堂才能经得起长远的考验,在现代社会中继续作为潮人独特的一种结合慈善与宗教的民间组织。

总而言之,在现代社会的大环境之下, 潮人善堂若只偏重于通过提供先进的社会服务来满足相应的社会需求,以期挣扎求存或寻找一个立足点,它就算能免于被边缘化,最终也只是变为国家社会福利体制下众多组成个体之一,就如另一个类似公益金或全国肾脏基金的慈善机关,失去了它丰富的传统文化内涵。唯有同时注重慈善事业和文化传承的平衡发展,有效扮演这种二元化的现代角色,潮人善堂才能长久地彰显灿然的文化色彩与人文价值,在承载其固有的特色的基础上,再创造和注入新的生命力。 

上一篇:报德善堂与大峰祖师
下一篇:新加坡潮人善堂溯源——兼论其在早期移民社会的建构基础